月息6分、年化收益72%,月息8分、年化收益96%,最低月息也有2分、年化收益24%,正是這樣的高息誘惑,讓包括多名銀行工作人士在內(nèi)的50多人,都落入了一個由熟人圈構成、以“過橋”的名義搭建的陷阱,涉及金額高達近20億元。
這起集資龐氏騙局的設計者叫胡明(化名),[德國公司注冊]30出頭,長相斯文,曾有著某股份制商業(yè)銀行一線信貸業(yè)務的多年工作經(jīng)歷,這成為他后來招攬資金的金字招牌,受害的群體中,除了胡明的父母、近親、鄰居,便是數(shù)量眾多的銀行群體,有胡明在銀行工作期間的同事,以及銀行同事的客戶。
深圳警方將其定性為特大型集資詐騙案。事實上,胡明案只是高息誘惑,手法并不高明。
近年來,深圳不時爆出巨額集資詐騙案,也因為深圳民間資金活躍、數(shù)量龐大,而資金投資與金融創(chuàng)新較為寬松的環(huán)境,亦成為諸多資金詐騙案件的土壤;二是近年來民間高利貸盛行,錢生錢的神話四處上演,資金掮客大行其道。
乖乖仔的高息生意
“去他公司一看,我心都涼了,原以為就欠我?guī)装偃f,才知道他竟然欠了那么多!”一位投資人士張曉伍(化名)聊起胡明行騙經(jīng)過,至今還是難以置信。
在胡明還在銀行上班的時候,張曉伍就結識了他。胡明那時是某股份制銀行深圳一支行員工,三年前辭職自己開公司,對外自稱做“過橋資金”生意。
胡明從銀行辭職后在深圳金中環(huán)租了一間高檔辦公室,還聘請了一位前銀行同事過來上班,這個由兩個人支撐的公司卻干起了20億吸金生意。
“他看起來很孝順,給了我們一種假象,”張曉伍說,他平時觀察胡明為人很不錯。
胡明的鄰居馮女士也稱,她對胡明一直印象很好,“看起來老老實實,人又長得很帥,很靦腆的樣子,這個孩子看起來多乖呀!
馮女士是這場騙局的最后接盤者,9月份剛剛投資了200萬,但不到一個月就栽了進去。
她是胡明父母的老鄰居,8月份剛碰到胡明母親,聊天的時候得知其兒子生意做得很不錯。
一個多星期后就接到胡明集資的電話,馮女士剛剛賣了一套房,還完銀行貸款賬上剛好還有200萬!拔液敛华q豫地轉給他了!”馮女士說,印象中胡明是一個能干的乖乖仔。
多名投資人對記者表示,胡明一貫給親人和朋友值得信賴的印象,但真正讓他們動心的,是胡明開出的月息6分、8分的高額利息。
高額利息誘惑下,一些投資者不斷將利息亦作為投資追加,還有投資者自己充當二手資金中介,從其他渠道借貸籌集資金追加投資。
張曉伍持續(xù)投資了兩年,累計投資了700萬,包括了這兩年來的利息。“之前都按時付息,9月份突然就沒有了!”他對記者說。
絕大多數(shù)的投資者都經(jīng)歷了兩年的投資時間,一位楊姓投資者告訴記者,自己累計投入本金1億多,若加上兩年多的利滾利,累計有4億。
但他稱自己的本金一部分是借朋友的錢來投入,最近正在加緊賣房還債。
胡明在銀行工作的經(jīng)歷及人脈,成為其獲取資金的聚寶盆。
在50人名單中就有12名銀行人士或前銀行人士“中槍”,有9名為胡明曾供職的前支行同事;另有3名是跳槽去其他兩家股份制銀行的職員。
高息誘惑下,銀行人員把自己的朋友和客戶也介紹過來,還有8名人士為這些銀行人士的客戶或朋友。其余近30位受騙者當中,包括了胡明的親人、朋友、鄰居等等,而朋友當中,也大多是胡明在銀行工作時所結識。
多名投資人稱正是胡明以銀行工作過的人士這種身份來從事“過橋”資金生意,才讓他們對其資金生意深信不疑,包括胡明的前銀行同事們。
除了銀行同事和好友,胡明還向至親的人下手,包括他的父母、丈母娘、小舅子、姨丈等數(shù)位親人。
胡明的父親稱,為支持自己兒子做生意,自己也投了400多萬,直到出事了,才知道他竟然欠了那么多債。
資金去向成謎
直到9月份,胡明的資金游戲難以為繼,其公司賬戶上已空。原本應該在9月份支付利息,但所有的投資人都沒有收到,都紛紛跑到胡明家里找人,方才恍然大悟,原來胡明早已負債累累,而且無力償還。
“主要是我向你們借款太容易了,也不要什么手續(xù)費。打幾個電話、發(fā)幾條短信,幾百萬、幾千萬就到手了……”10月12日,胡明召集投資人到公司開會時說,那時他已無力償還,隨后在投資人的堅持下,胡明向公安部門投案自首。
而近三年來,包括本金以及投資者不斷追加投入的利息在內(nèi),胡明吸納的資金已近20億。
但最后這筆巨額資金不翼而飛。
“他就是說不出來,反正這些錢都沒有了”,張曉伍告訴記者,面對投資者們資金去哪兒的質(zhì)疑,胡明始終沉默以對!八矝]有揮霍的跡象,幕后一定還有隱情”。包括胡明的父母在內(nèi),投資者們寄希望通過公安機構的介入,找到巨額資金流向,挽回投資者的損失。
這20億巨額資金究竟去了哪兒?
近年來隨著房地產(chǎn)繼續(xù)膨脹吸金、PE/信托產(chǎn)品、民間高利貸、P2P各類金融產(chǎn)品不斷野蠻生長,很多人都玩起了錢生錢的游戲,再加上實體經(jīng)濟缺血、銀行對一些行業(yè)提前收貸,一些中小企業(yè)急需資金,確實衍生了“過橋”資金的成長空間。
“過橋”資金主要是用于期限較短的拆借,譬如一些企業(yè)IPO上市前夜的融資、中小企業(yè)貸款到期續(xù)貸前。
目前深圳過橋資金貸款利息是銀行同期的4-15倍,少則30%,多則50%-100%,自2007年后銀行受《貸款分類風險指引》新政影響一般不再借新還舊,而是直接先收回貸款再給企業(yè)續(xù)貸,這使得不少企業(yè)在貸款到期前不得不求助和依賴“過橋”資金,這使得“過橋”資金近年來規(guī)模急速擴張,利率節(jié)節(jié)攀升。
對運作“過橋”資金的機構來說,[德國注冊公司]“過橋”資金利率攀升玩的卻是刀尖上跳舞的游戲,一旦企業(yè)不堪負荷資金鏈斷裂,也將使過橋機構陷入被動。
接受記者采訪的銀行界人士指出,胡明從事的“過橋”資金生意之所以卷入近20名銀行系統(tǒng)人士及銀行客戶其中可能大有內(nèi)情,很可能是利用銀行的資源做一些貸款客戶的“過橋”生意。
但胡明的借貸成本太高,一旦運轉失靈很可能產(chǎn)生巨大的利息成本窟窿,另外“過橋”資金很可能又投向過于集中,譬如集中一兩家企業(yè)或某個行業(yè),一旦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出了問題,就難以為繼。
此外,投資界人士指出,超級高利貸的資金生意本來就是走鋼絲的游戲,胡明案受害的投資者本質(zhì)上還是受高息誘惑。
近年來,不斷有投資者受高額利息誘惑,將資金投向高利貸領域,到處都是資金掮客,哪里都是高利貸,人們談的都是錢生錢的生意,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健康的民間金融業(yè)態(tài)。
由此帶來的實體行業(yè)成本上升甚至實業(yè)空心化問題更需要警惕和反思。